在博山西山里有个很小的村子。村里有户姓林的，当家的人称”老嘎”。此人为人处事有几分吝啬。

因小村远离城镇，交通不便，处于半封蔽状态。正因为如此，小村人都很团结，一家有事，全村人争相帮忙。比如婚丧嫁娶盖房打墙，反正只要有事，总会有人上前的。这就使人感到很温暖。一村人相亲相爱，和气一团。村子虽小，日子虽苦，但总是喜气洋洋的。

这老嘎本来也不是懒人，干活也算是一把好手。各种农村用得着的技能，基乎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在帮别人干活时从不怵头。活也干得漂亮。他也很乐意给别人帮忙。不止因他的活路好，倍受别人看重，还有，帮别人完活后，那个热情招待，让他迷恋。那时农村穷，平时没个好茶饭。帮人干活，可就算开了洋荤了。那些主家的，总会用尽全身解数，把那歺所谓谢工饭办好的。

早些年，别人也爱为他家帮忙，”老牛蹭痒有来有往”嘛。可是后来，他发现，给他家帮忙的人，渐渐失去了热情。很多人不愿来了，请也不来。这是怎么了？背腚后有人说，这个伙计实在太嘎咕了。

记得某年某月，他家翻盖房子，村上来帮忙的还真不少。本来十天干完的活，不到六天就干完了。期间有人开玩笑地问：老嘎呀，干完活，吃啥呀？老嘎说：亏不了你。我要杀头猪……他说这话也不是瞎吹。过去村里盖房子这样的大活，主家最不济，也要杀上几只鸡宰上一只羊的。这回他说杀头猪，大伙都信。他家正喂着一头大肥猪，已长到三四百斤，早该杀了。有人亲眼看见，他提前请来了杀猪匠看过了。把猪杀了。帮忙干活的乡亲们那个高兴劲呵，嗷嗷叫。高兴了，当然就出活，所以他家的房子盖得又快又好，谁也比不了。

可是乡亲们不知道，他的猪是杀了，可那肉却拉出去卖了，只留下个猪头。了解内情的人，虽然狗咬尿泡空喜一阵，但也并不十分沮丧。因为，他那猪太大，这一次都吃了也确实有点”过“。猪头就猪头吧，有人看见，这个猪头确实不小，总得十几斤吧。吃了这个猪头，也算见了肉腥了。

老嘎请来了当地最会作菜的厨师为他掌厨。

他问厨师：这个猪头这么大，依你看，开三席够吗？

厨师荅：没问题，咱是谁呀，四席我也能给你办出来，五席也凑合……

老嘎说：既然如此，咱不办四席、五席，就三席。咱这么的，你把这对耳朵割下来，我另作安排，你看还行吗？

厨师说：没问题，紧紧手绰绰有余。

老嘎说：绰绰有余？既然如此，你把那口条给我割下来，不知如何？

厨师说：没问题，紧紧手，绰绰有余……

老嘎又说：那么，你把这猪拱嘴割下来还行吗？

厨师：没问题，你还要脸吗？我再把这猪脸割给你 ，光一个头盖骨照样开三席，还要不要脸？

老嘎尴尬地说：不要脸了，就那么地吧

厨师：既然你不要脸了，下边就看我的了。

从那以后，别人都不来给他帮忙了，后来他搬出了村子。小村依然同过去一样，相亲相爱情同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