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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七零后,小时候的物质生活还是比较匮乏的。吃饱穿暖是没有问题,要说营养均衡和全面,那还是有一定差距。最起码,水果和副食在那段时期还不是很常见。
但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独立和创造。没有玩具,我们自己做。没有零食我们就向大自然索取。广袤的田野中有我们需要的所有营养和美味。从三春草发芽第一口丽丽嘴的鲜甜一直到数九隆冬枝头犹挂的石榴,柿子,都是我们的后厨。期间更有,椿芽鸡蛋饼,泽蒜菜煎饼,羊角叶涟浆,古扎菜糊达,不胜枚举,数不胜数就不一一赘言了。这次要说的是,我们蛋白质的主要来源,各种山野精灵,小昆虫们。
博山是个地质复杂多样,物产资源丰富的风水宝地妙在有山有水。各种可以充腹以快的山珍野味可谓俯拾皆是。河里的鱼,虾,蟹。山上的刀螂,蚂蚱,天牛,好像除了臭哒,没有熊孩子不敢吃的东西。也没什么烹饪方法,就是简单粗暴拿火烤,但是那种最原始的味道令人终身难忘。
昆虫里格调最高的是咬乖,咬乖是母蝈蝈,多籽少翅,美味而且吃起来省事。但是这稀罕物儿数量少,又不怎么飞,捉起来很麻烦。所以吃的少,蝈蝈不吃,用秫秸瓤编成笼子养起来听动静。
其次就是油蚂蚱和青头郎,有时候人们会把这两种小东西混为一谈。其实是两种东西,大青蝗和东亚飞蝗。油蚂蚱体型很大后腿有力而多刺,用力一蹬能把手拉破。记得我见过最大的一只油蚂蚱体长有小孩手掌那么大,飞起来犹如一只小鸟。
捉它费了不少功夫,停停飞飞,跟着它走了一个多小时,就是觉得非捉到它不可。最后在一从棘针棵候着了它,没敢用手捂,合身扑上,扎了一身的刺还被它咬了一口才捉到它。没舍得用铁丝穿,手掐把攥拿着在学校炫耀了一下午。心里想,虽然我学习成绩不行,可这么大的蚂蚱你们捉得到吗?至于回家一身土加刺,土行孙一样被家大人一顿好骂,都是些浮云。那只蚂蚱无怪乎架起火来烤吃,挺后悔没有做成标本留起来,估计能吓人一跳。
青头郎和老稍在蚂蚱里算是中坚力量,数量多而且好捉。带上游丝编的马扎拍和蚂蚱篓子,仨五伙伴,你哄我赶,半天时间基本可以满载而归。数量超过一盘,就会得到大人的重视。大部分用花椒水煮了晾干,小部分用油一撸,犒赏猎手。那滋味无与伦比,以后买来了蚂蚱用花椒水煮,用花生油,大油,各种油炸,再也没吃出小时候的味道,成了绝响。
排位较靠后的那种土褐色的蚂蚱,俗称屎蚂蚱,捉了一般随手扔了,没人吃,嫌它埋汰。也有例外,那就是过冬仙。过冬仙适中体型极小的蚂蚱,要是在秋天,这货没人捉,不屑一顾。但是它能在数九隆冬存活,这就让人意外到惊喜了。在背风向阳的地方,找个有草窝的青石板,慢慢掀开,一群挨挨擦擦的小东西就躲在里面。
这些小家伙我不会去吃,一般就是看看,然后再把青石板盖上。感觉是探望了一位久违的老朋友。后来博山集上见到过油炸好的过冬仙,心里有些不悦,它们躲过了严冬却没躲过人嘴,为它们惋惜。
风雨流年,时光荏苒,庄稼地里科学种植,大量使用除草剂。解放了人力,灭绝了蚂蚱。我们也早就不缺乏副食,可是又怀想起秋天野地里满天飞起的蚂蚱和像风一样自由的身影。蚂蚱是害虫,可没了它,物种单一化也不见得是好事,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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