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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列夫•托尔斯泰曾说过:“历史是由一次又一次的战争相连而成,人的天赋就是进行永无息止的战争。”纵观中国历史,就是一部地地道道的战争史。自三皇五帝以降,打打杀杀、东征西战的嘶喊声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演了几千年。间有功败垂成者,有功成名就者,有名留青史者,有遗臭万年者,历史都以端正的姿态给予了他们最客观的评价。可是作为创建和推动历史发展主体力量的老百姓,却被历代史家压缩成短短几个字,成为了一个又一个朝代的点缀品。“一将功成万骨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当战争来临的时候,百姓作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或迁徙异地,或躲进深山,或流离失所,或筑城以御。当在沉默中必须灭亡的时候,老百姓会自发组织起来,团结一致,选择在沉默中爆发。
二
博山自古是鲁中重镇,宋元以来,陶瓷、琉璃、煤炭产业迅猛发展,商贾云集,经济繁荣。相传,唐朝王元宝就是靠贩运博山琉璃发家,成为长安首富。史料记载:
开元间,有长安贩夫王二狗者,尝往返淄郡贩丝,微利也。一日,孤馆遇盗,财物尽失。二狗叹曰:“天不助我。”遂悬梁欲自尽。冥冥中见一老者,锦衣玉带,头戴朝冠,身穿红袍,白脸长须,温文尔雅,左手“如意”,右手“元宝”,高祖赐封财帛星君李相公是也。星君曰:“尔当大富贵,岂可轻生!不闻淄州出琉璃乎?”又舍元宝一枚,乃去。二狗遂贩琉璃,成长安首富。又感念星君所赐,易名元宝。
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博山成为各方觊觎之地。《续修博山县志》记载:
博邑处万山之中,非通都大邑之可比,宜有为兵革所不及者。然环山带水,俨然四塞以无固,而又为齐鲁门户,故南北战争,每视此为必争之地。故大兵往来,恒由于斯,即至战争宁息之余,而小丑跳梁,亦时虞窥伺。
自明至民国,有案可稽的匪患、动乱记载有三十五处,频繁时一年就达四五次。彼时“四方亡命,啸而过市,人民荼毒,庐舍为墟”。博山自金、元时期设巡检官职,明朝设立抚案行台,后设兵备道佥事及青州府捕盗通判,“历代添设官员,以资震慑,很为应时顺势的办法”。可是,战争却并没有为此而远离这片土地。
终于,明嘉靖三十六年(1557),颜神镇举人赵敬简等提议:
本镇虽有捕盗通判一员,出入无僚佐可属,进退无城池可守。诚所为独坐穷山,放虎自卫者也。请建石城,保安地方。兵备道副使王世贞据以上请。
巡抚都御史傅颐,巡按御史段顾言,行青州府知府李尚智,本厅通判倪云鹇,诸城知县李永康,临淄知县卫心,亲诣本镇,率耆儒乡民,踏勘卜吉,督工建城,阅三月而告竣”(乾隆版《博山县志》在第二卷“城池”里介绍说“三十八年三月经始,越五月告竣。”)。
其规模如何?
城周围三里,雉堞七百三十,高二丈三尺,广五百一十八丈五尺。门四,南曰‘龙泉’,北曰‘范河’,东曰‘荆山’,西曰‘禹石’。
其实,在创建石城前几年,时任青州府捕盗通判的魏怡,就“尝建层楼于府馆,以捍卫其治”,只是其规模较小,作用也仅限于瞭望。
三
石城建成后,“则请父老走李先生文记之”。李先生,即明代文学宗派“后七子”领军人物李攀龙。李攀龙,字于鳞,别号沧溟先生,是明代著名的文学家,与谢榛、王世贞等倡导文学复古运动,被尊为“宗工巨匠”,主盟文坛二十余年,其影响及于清初。王世贞,字元美,号凤洲,又号弇州山人,明代南直隶苏州府太仓州人,文学家、史学家,“后七子”领袖之一,始于李攀龙主文盟,攀龙死,独主文坛二十年。博山建城之时,王世贞任分巡青州的兵备道副使,负责长、淄、莱、新诸县的军事。石城竣工后,王世贞请李攀龙为此撰文以记,李攀龙遂写下《创建石城记》,后王世贞将其连同自己所写的《建城碑铭》一道,刻碑镌立于石城之下。因李、王名气甚高,诸多地方文献都收录了这两篇文章。李攀龙在文中详细记述了创建石城的目的:
天不吊百姓,一二长吏怠于疆事,俾一二不逞子弟揭竿如林,而负固自喜,以为父母忧。四方亡命,啸而过市,有业甒于篚中,覆之利剑,莫敢以发。而释担一呼,皆为制挺,又安可谁何?百数十年来,冀氏、姚氏九为倡乱,杀我一二长吏之戍者,以荼毒我百姓,焚荡我庐舍。憯不畏明,至令一妖女子,三勤我王师,翦灭此而后食,恶在其按察青、齐诸郡县为也!”
其中“冀氏、姚氏九为倡乱”是指自天顺年间至崇祯年间在当地发生的多次匪患。“冀氏”指冀景周,“姚氏”指姚世清,此二人分别聚众起义,不久即被平息。永乐十三年(1415),蒲台人唐赛儿“以妖术啸聚贼徒董彦皋等六千余人”,先后以卸石棚、岳阳寨为据点“出没作乱”,后经“三勤我王师”终于平乱,但“赛儿竟不获。”
四
后人在谈及这段历史时,总津津乐道于当时两大文坛领袖同为一城撰文,认为是颜神城莫大的荣幸。余则以为此论有本末倒置之嫌,王当时是主政的父母官,为所辖之地一政绩撰文纪念,原是官场上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既可凸显其地位,又可彰显其名声,是一举多得的事情。王与李又同为当时文坛领袖,私交甚笃,请李为之撰文,亦不过锦上添花之举。它的主要意义还在于,石城修成以后,为保护颜神镇百姓的生活及生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颜神镇志》对此评价说:“荒野百余年来,忽增金汤,万世永赖。”谭景文在《博山乡土志》中也说:“(修城一事)在颜镇历史上,实为空前的大建设。饮水思源,王世贞和赵敬简诸人的思深虑远,苦心经营,不知还有提到的没有?”
五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历代史书中对聚众起义而最终又以失败告终的起义军,皆以“流寇、贼寇、盗匪”呼之。放眼当时,洪武末年,朱元璋的四子朱棣为了争夺皇位,发动了“靖难之役”,山东成了主要战场,战争令百姓流离失所。朱棣登基后,把都城从南京迁到北京,大修宫殿,又组织人力,南粮北调,还开挖运河,先后在山东征调数十万民夫,农民徭役负担沉重。加上水、旱灾害,瘟疫流行,群众生活十分艰难。山东、河南等地的群众到了吃树皮、草根维持生活的地步。“民食草实为食。”永乐十七年(1419),“山东、河南、山陕诸处,饥荒水旱相仍,至剥树皮,掘草根……老幼流移,颠踣道路,卖妻鬻子,以求苟活。”《颜神镇志•灾祥》里记载:
万历四十三年乙卯,山东大饥。镇民剥树皮,食菜根,骨肉相杀。市头有饥民仆地未起,稍强者即刮食,仆者呻吟,乞免片刻。
其悲惨状况,几百年后读来仍触目惊心。
此种环境下,走投无路的灾民为争夺一口粮食,为保全一条性命,只好揭竿而起。李攀龙文中所指的“妖女子”唐赛儿,就是其中一支颇具影响的起义队伍首领。
唐赛儿为山东蒲台人林三之妻,丈夫死后,在扫墓归途偶得一石匣,内藏有宝剑兵书。经日夜学习,通晓诸术,遂削发为尼,自称佛母,宣称能知生前死后成败事;又能剪纸人纸马互相争斗;如需衣食财货等物,用法术即可得。《颜神镇志•兵燹》中记载唐赛儿说:“世传赛儿能剪纸草为人马,手拿簸箕可以飞腾。”唐赛儿传教于山东蒲台、益都、诸城、安丘、莒州、即墨、寿光等州县之间,贫苦农民争先信奉。
唐赛儿率众500余转至益都西南山区发展队伍,立帅府于卸石棚寨。该地峰高783米,四面皆危崖绝壁,上建水池、米仓,易守难攻。闰正月,唐赛儿以红白旗为号发动起义,击杀前往镇压的青州卫指挥使高凤等官兵千余人,声威大震。附近九州县董彦杲、宾鸿等数十支队伍纷起响应,众至数万。山东布政使储埏、张海等急向朝廷报警。成祖朱棣闻讯,遣使诱降唐赛儿,被拒绝,随即命柳升为总兵、刘忠为副总兵,率京军5000前往镇压。二月十一,柳升率部包围卸石棚寨。唐赛儿利用柳升骄狂的弱点,派人向其诈降,声称起义军将从东寨门夺路寻水宵遁,骗得柳升派重兵据守东寨门外待战。三月十三夜,唐赛儿命人驱羊群伪装起义军走东寨门下山,吸引明军主力,自率众从明军薄弱处突围,袭杀刘忠。黎明,柳升发觉中计,匆忙遣兵追击,然不知唐赛儿去向。十六日,宾鸿率莒州、即墨义众万余攻安丘,遭山东都指挥佥事卫青、指挥王真率沿海备倭兵突袭,起义军大败,被俘杀6000余人。唐赛儿等隐匿于民间。朱棣下令搜捕尼姑、女道士近万人诘问,仍无结果;以“追剿不力”罪逮捕柳升入狱,以“纵盗”罪处死储埏、张海等12人。 唐赛儿起义,规模较小,时间较短,但发生在明朝兴盛阶段,故影响颇大。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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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有“博山城工”的砖块
有明一朝,各地起义此起彼伏,当朝者疲于应对,此种情况下,修建城墙自卫成了地方统治者最实用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乾隆)博山县志》说:“崇祯十二年,通判董重捷倡议,增建瞭台八座,今存六,其余废址尚存。”《颜神镇志》记载:“崇祯十二年乙卯兵荒,镇东南一带山谷不靖。本镇通判董公重捷倡议绅民捐资,建敌台九座。”城墙用料石、灰泥所筑,雉堞和城墙沿口、城门楼均用特别烧制的大青砖砌成,砖坯印有“博山城工”凹形字四个。
其后不久,
镇人又议城垣太卑,且二面逼近山埠,虑难守御。时际青州兵备张公问行(易州人)南出过镇,士民以城卑请,增议孝妇、怀德二乡协筑,免修府城之役。准如议,即委董公商榷,添增有差,人皆乐输,不假催督,砖石就绪。
可见民间对修城筑墙、攻防之事极为上心,人人参与其间,不用催促督查,短时间内就把砖石等原料准备就绪。可惜因上级官员调整,这次修筑未能成功,“未几,公以察去,事竟寝” 。
颜神城自嘉靖三十八年(1559)修筑完成后,经崇祯十二年(1639)增建,一直到清乾隆二年(1737),因为城墙倾毁严重,才由博山县衙拨出专款,进行了修葺加固。在近二百年的时光里,这座城墙连同它的守卫者抵御了敌人多少次进攻,又有多少乡民因其而保命,现在已无可计数。我们只知道,曾经的、现在的每一个博山人都应该好好感谢这座城池的建设者和保卫者,它使颜神在那个“九州云扰,通都望郡,凋落多矣(孙廷铨语)”的动乱年代里不仅得以保留,还使本地的经济发展日盛,让这一方土地上的老百姓受其荫育而繁衍至今。
七
历史教科书义正辞严地告诉我们,中国历史上的每一次农民起义,使封建王朝改朝换代,或使王朝的统治政策有所调整,积极地推动了中国历史的发展。近几十年来,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反思,农民起义军是不是当时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者?农民起义的结果是否改变了中国社会的性质?农民起义的成果是否真真正正地惠及到了农民?拨开历史的迷雾看到的真相,或许更让人无所适从。
农民起义的方式、结果或许各有不同,但是仔细推论他们起义的根源却大体相似。当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儿》中曾细致描写朱元璋参加起义的心路历程,得出了如下的结论:
这是一个真实版本的逼上梁山,也是那封建时代贫苦农民的唯一选择。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谁愿意打仗?在活不下去时,那些农民被迫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去推动封建社会的发展,直至它的灭亡。
这是他们的宿命。
所以我认为中国历史上的农民起义确实是值得肯定的,他们也许不是那么厚道,他们也许有着自己的各种打算,但他们确实别无选择。
是的,当连生存这种最基本的需求都难以维系时,揭竿而起或许是一种最好的生存方式。历史上农民起义或者造反,多半出于官逼民反。秦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愤怒呐喊,是这种循环的先声。几千年来,各路军马南征北战,各色旌旗东奔西突,各种呐喊此起彼伏。但是,我们或许更应该看到:每一次两军对垒后的尸骨遍野,每一次攻城拔寨后的妻哀儿嚎,每一次冲杀嘶喊后,都有一群群衣衫褴褛的队伍扶儿携女,流浪逃生,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难民。
八
通过起义实现一个现世安稳的生活环境,是每一个人的心愿。所以,刘邦攻下咸阳,约法三章,安定局面;李世民长安称帝,也把缓和战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作为首要战略考虑;朱元璋南京登基,颁布命令轻徭役,薄赋税。这种结果是老百姓所乐见的,这种起义也是老百姓所拥护的。但是,有许多起义军领袖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素质;或者说,在起义的前后时期,个人思想变化巨大,由一个优秀的起义军领袖变成了纵情声色、穷奢极欲之徒。江山未稳,考虑的却是面南登基,独霸天下。
李自成攻下北京后,拷掠前朝旧臣,屠戮虐杀无辜,把北京变成恐怖区。在他的授意下,民军大面积地抓人、抄家、敲诈、劫掠,其部将刘宗敏赶制了五千套夹棍专门用来对付明朝官员,“凡拷夹百官……夹打炮烙,备极惨毒,不死不休。”《枣林杂俎》里说,被迫害致死的官员有1600余人。此外,他们还对无辜百姓下手,“杀人无虚日,大抵兵丁掠抢民财者也”。劫掠还不算,又规定了新政策:“令五家养一贼,大纵淫掠,民不胜毒,缢死相望。”——前门驱虎,后门进狼!
太平天囯运动,被称为几千年来中国农民战争的最高峰,中国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愿作洪秀全第二,即可见其对后世的深远影响。初期,洪秀全制定了一系列制度,这时候的他,应该是一心希望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到了后期,其本性便逐渐暴露出来,抢夺珠宝,掳掠美女,大兴土木,滥杀无辜,不准平民结婚。
不仅如此,太平军进军途中,废偶像、捣孔庙、烧经书,无所不用其极。《山曲寄人题壁·禁孔孟书》云:“敢将孔孟横称妖,经史文章尽日烧。”《金陵癸甲新乐府·禁妖书》云:“搜得藏书论担挑,行过厕溷随手抛,抛之不及以火烧,烧之不及以水浇。读者斩,收者斩,买者卖者一同斩。”种种举措,使社会生产力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史料统计,太平天国起义直接间接造成的人员伤亡大于一战、二战等任何一场战争,是人类战争史上伤亡人数最多的一场战争,大约多少人呢?——8000万。而这里面,90%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军事家、史学家如何定义这样的起义,我们不去探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作为战争中的每一个老百姓,都不愿意看到或遭受这样的荼毒。
九
清朝末年,捻军在北方活动频繁,其在博山活动的时间大致为咸丰十一年至同治六年间。《续修博山县志》分别有以下记载:
咸丰十一年辛酉二月十二日,捻匪入境。邑宰樊公文达率众城守,势甚危。幸大兵尾其后,城得无恙。八月,又至,幸事前邑人修筑青石关,防御甚固,不得入,飏去。
同治元年九月,刘德培邀南捻数万众来。
同治二年癸亥三月十三日,清兵追捻匪六万余人,自莱芜长峪道猝至。
同治五年丙寅三月,捻匪由夏庄过境。
同治六年丁卯,捻匪自蒙沂来,由汉王寨北去。
捻军来来回回游荡于此,博山军民则花大力气修城筑垣以防备。《续修博山县志》也同样记载了这一时期博山军民修建情况:
咸丰辛酉捻匪乱后,知县樊文达重修墙垣,雉堞加高二尺,增筑炮楼二座,北城楼之东旁曰“永清楼”,东城楼之北曰“定远楼”。
咸丰十一年,捻匪扰境后,知县樊文达会同莱芜县令会勘明地势,约会淄川团长率士民修筑(青石关)关墙,东西长二十余里。缘山叠石,形势险要,为入博要塞。……是年九月,捻匪二次来犯,县民团在关防御十余昼夜,幸免于难。
咸丰辛酉捻匪入境,城外居民尽遭焚掠。事后士民倡议修筑(东西圩)圩墙,建设炮楼,同治初年创建。
西圩在县城以西,孝妇河西岸,包括税务街、西冶街、北坦、西寨等处;东圩自县城东北角起,绕峨嵋山至三元村南首,沿着河东岸,环城三面,至城西北角,与城垣相接。在冷僻处用乱石砌成,在险要点及繁华处,多用料石、灰泥。
邑自咸丰辛酉捻匪之乱,各区乡村多修筑围墙以自卫,如黑山圩寨、岳家庄……盆泉……源泉……等处均筑石围。
如此密集而大规模的修筑城垣,可以想见当时捻军在博山活动之频繁。博山南坪山上的古石城遗址,更是这一动乱历史的佐证。
现在的古石城遗址,南北长约1000余米,宽约500余米,有大小房屋100余间,四周有城墙,有的地方仍保留着完整的垛口。石城迄今虽只剩残垣断壁,但仍不难看出其当年恢宏气势。石城东侧,有一取水处,上嵌石碑一块,有“仙海”二字,落款时间为同治二年,即1863年。也就是这一年,在博境之地活动的捻军就达六万,而当时博山总人口也不过十余万。
在修筑城寨的同时,博山人民也在知县樊文达的带领下积极筹办团练以自保。《续修博山县志•兵防志•团练》中记载:“清咸丰末年,捻匪之乱,邑侯樊公文达筹办团练。” “团练”标题下小注:“此清咸丰末年捻匪乱时团练情形。”李守中在《团练议》中评论说:“结聚乡民,训习武备,村堡密迩,声势相联,犄角堵剿,足佐官军之所不及,而附郭并足资城守,洵善策哉!”谭景文在《博山乡土志》中也说:“清廷派来僧格林沁攻打淄川,结果,德培败死,捻匪散亡。推僧王致胜之由,得到吾博乡勇助力,亦诚不少。”根据县志记载,当时博境内成立团练的乡、村五十余处,各配有团长及丁勇若干,部分团练甚至还配有鸟铳等自卫武器。团练在当时动荡的社会为保护乡民的确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们乡乡联合,首尾相接,一方有难,四方支援,佐以各山城石寨防御,进退灵活,补充了当时驻军不足的缺陷,保卫了当地百姓的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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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石为顶的石屋(李军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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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坪石城北门(李军勇摄)
十
历史的关注点永远聚焦在赢家和少数人的身上,但是每一个历史事件都不是由一个人创造的。博山的城墙石寨建设,有王世贞、赵敬简的功劳,有董重捷、樊文达的功劳;但更多的,是千千万万老百姓辛勤劳动的成果,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已经被岁月湮灭了名字,更无从得知他们的事迹。但是我们知道博山的一砖一瓦,都有他们的汗水滴在上面。我们从有限的历史资料中,找到这样几个事例。
焦桓,当时任郭庄大同会正团长,整饬团练有方,时人对其都极为敬佩。刘德培发动战乱,被官军围攻,逼进了福山,焦桓率领队伍对刘德培进行了围堵,消灭刘德培队伍几十人。后来刘德培占据淄川,多次攻打博山,焦桓率领队伍进行了有力抵制,保护了乡民安全。僧格林沁率大军攻打淄川城的时候,焦桓入谒拜见僧格林沁,与其进行了深入交谈,僧格林沁对其战略大赞,并委以重用。
钱相城,字舜友,廪贡生,精于书画。捻军动乱时,带头办起团练。其人刚正不阿,无论操练还是战争,都与丁勇同进共退,同甘共苦,部下对其也异常尊敬,无论大事小事,都不愿有丝毫懈怠。动乱平息后,他又监修了博城东西两圩,人获安堵。
徐伟煜,当时任六合团长,训练乡勇,严密防守,多次击退了刘德培的部队。后来,又提倡修建圩墙,为博城的防守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于进海,在修筑西圩的时候,命家人开置两个小灶,准备好茶水供工人饮用,每隔五天就改善一下伙食,大鱼大肉,让工人恣意啖饮。后来,别的工段也开始效仿,工人劳动积极性极高,筑削之声,不绝于耳,使西圩的修建速度和质量远超东圩。
……
在那样动乱的年代里,正是因为他们,博山的城墙才能日益坚固,博山的老百姓生命财产才能得以保存,他们,才是这个地方真正的守卫者和保护者。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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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文达篆书的“秋谷防卫”
历史,翻到了新的一页。
建国以后,和平的氛围使东西两圩逐渐失去了其防御的功能;随着一次次城市的扩建改造,石城拆除了,圩墙也拆除了;散落于各山头的石寨也逐渐荒芜凋敝。历史,以她自己独有的方式终结了一个时代,又开创了一个时代。
曾经的历史终究还是会给今天的我们留下一点什么,让我们有机会通过这一点,翻开过往的篇章,细说从前的故事。
幸好,因园的长廊边,樊文达篆书的“秋谷防卫”刻石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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