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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博山
JINGTOU
下馆子、进酒店常见到老博山的黑白照片,上面写的名字常常署有王乃高的名字,这位老人已年过七旬,他用镜头记录下博山半个世纪的瞬间,成为寻找家乡文化、记录博山历史最好的素材。他究竟是位什么样的老人呢?
下面咱就从其孩子的视角,一起认识下这位用镜头记录博山半个世纪的老人。
父亲退休十多年了。离开了工作岗位,但却没有离开他热爱的摄影事业,这是父亲一生的追求。
我和哥哥王哲从小就受到父亲的熏陶,喜欢拍拍照照。记得小时候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我们总爱把父亲的照相机偷偷地拿出来摆弄摆弄,那是一台德国产的禄莱相机,当时的价格接近两千元人民币,是当时世界上最好的照相机之一。本来禄莱相机上安装着测光表,但是买来不久就不慎摔坏了,和普通相机一样一切都是手动,定光圈、定速度全凭经验,没有自动这一说。如果,光圈和速度定得不准,拍出来的照片不是曝光过度,就是曝光不足。这种情况,对现在人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那时候,父亲经常到工厂、乡村搞创作,我们俩只要不上学,就跟在父亲后面进车间、下田地,真正成了他的小助手。什么情况下用什么的光圈和速度,找角度、打灯光,渐渐地也成了这个领域的行家。在部队,我们都从事了宣传工作,而且都与摄影工作有关,拍摄的作品也都获过奖。看来,小时候的“功夫”没有白费。
从部队回到地方,我去了淄博电视台,王哲到了淄博市广告公司;再后来,我到了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王哲则去了《鲁中晨报》。我们哥俩这一辈子都与宣传有“缘”。这个“缘”的始点,就是从摆弄父亲那部“价值连城”的禄莱相机和做父亲的“跟屁虫”开始的。
佛经常说:“功不唐捐。”无论是父亲的这本书的问世,还是我们哥俩的成绩,都是父亲的付出和汗水的结晶,他的付出和劳动没有白费。仅仅这一点,父亲就是一个成功者。
很久以前,我在北京电影学院学习的时候,经常能想起父亲和他那台禄莱相机及家里那些有关摄影方面的书集。也正是由于小时候的知识积累,才使我有了今天较为丰硕的成果。后来,我在国家级的刊物上发表了大量的论文,其中包括电影和电视理论,也有很多评论文章,加起来有几十万字之多。更有幸的是,前年我成为国家对外宣传的重要课题研究——《国际传播战略研究》的成员,并成为一个分课题的主笔。我想,这就是我对父亲最好的回报。
前不久,听说有人要将父亲拍摄的作品结集出版,很是高兴。这些老照片,见证了博山的变迁与发展,见证了建国以来政治生活的变化,见证了不同历史时期人们的精神面貌。其中,既有中国重大历史事件(各种运动)兴起与结束,也有普通工厂的党小组的组建和发展。每一段照片下面的文字说明,都能引起经历过那段时期的人或美好或痛苦的回忆,也能给现代人去考证那段历史作最好的参照,这个图集是博山或中国政治生活最好的历史“播客”,它是我们50多年政治生活的变迁见证者,它娓娓地讲给你听。
这本图集里的照片,只是父亲摄影作品中很少的一部分,还有很多珍贵的照片,在搬家的过程中丢失了,也有一些照片被父亲销毁了。父亲之所以这样做,我想他是被当年没完没了的“运动”搞怕了。他们这一代经受过无数个“运动”,到后来几乎每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所以,他不想因一张照片,再去承担这样或那样的“政治责任”,去冒过多的“政治风险”。现在看来,这些担心有些多余了。那些逝去的照片,都应该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收藏品。每每想起,总有点惋惜。
二十多年来,父亲除了自己搞一些摄影创作,更多的时间是在教书育人。在淄博,他可能是办摄影班最多的人,他教过的学生(学摄影的人)也应该是最多的。我小的时候,经常看到父亲伏案写教材,而且一写就是整整一个晚上。“文革”后期以及“文革”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人们对知识的渴求日益高涨,摄影也成了很多青年人立志成才的一个很好的通道。但当时有关摄影方面的专业书集在市面上却凤毛麟角,很难买到,为了解决教材短缺的问题,父亲就开始自己动手编写教材,这些教材也就成了炙手可热的抢手货。当时,在来索取的人之中,竟有广东、吉林的来信。在当时资讯很不发达的情况下,这么远的地方都能够知道这个手刻板的(首先将字刻在蜡纸上,再用手动的油印机一张一张地印刷)教材,足见这部教材在当时的影响程度。面对每一位索要者,父亲都是免费寄送。
王乃高带领摄影学习班的学生在原山实习采风
父亲出生在解放前,由于家境贫困没钱读书,到小学五年级父亲就没再进过学校。由于自己勤奋好学,解放后,他还当上了扫盲班的教员,边学边教,也正是那个时候,父亲练就了一手好字;他还当过摩托车教练、宣传干事、科长和民主党派的负责人。“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父亲虽然在许多方面都有所成就,但却很少对人说起。他相信“路是人走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面对父亲,我总能想起“桃李不言,下自成溪”的诗句。
“道,可道,非常道。”父亲的处事哲学和创作路线都采取了一条中间路线。他既遵循传统的美学,又鼓励年轻人不断探索;他育人,却不强迫人。对前沿性的理论文章,父亲看的好像不是太多,一些超现实主义的作品,他好像也难以理解。对这些东西他既不排斥,也不接纳。在创作的风格上,父亲好像更喜欢中庸之道。由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很少谈及理论和专业方面的问题。
“求是与求不”是近几年来理论界津津乐道的一个词汇,这是一个深层次的政治理论问题,也是一个哲学问题。综观父亲作品,似乎早就蕴含着“求是与求不”的表现理念。所以,他的作品是平衡的、通畅的、自然的,没有过多的夸张,更不张扬,像一幅幅清秀的水墨画、静静地诉说着过去的日子和那一段段不平静的岁月。父亲的作品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历史的真实,一种客观的存在,一段生活的进程,一些鲜活的故事。
人类对光学幻觉所进行的科学探索与实践,在时间上,可以追溯到19世纪初。但对于“光影理论”的认识与应用,便可以从2000多年前的中国说起。据有关文献记载,公元前5世纪墨子就有“光至景(影)亡”的学说,汉武帝时期就有了“灯影戏”。13世纪“灯影戏”传入中东、欧洲、东南亚等地,发展成了“走马灯”。1839年,法国人达盖尔根据文艺复兴时期以后在小孔成像的原理,并使用化学方法,将形象永久地固定下来,“达盖尔摄影术”的产生,把我们的形象记忆直接化、可视化,它可以让过去的历史更真实、更永久地保存下来。在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们不但要感谢生活,更要感谢照相技术。2000多年,正好与博山的历史相差无几。这不仅仅是一个巧合,更是一种机缘。
再过很多年,父亲的这本图集,对博山人来说,可能不亚于某种理论的诞生或一个什么样的发明。因为,这是博山50多年政治生活的见证,也许不仅仅对博山。
时间是不无重量的。父亲的这部图集,点点滴滴都是时间的积累,是一段凝固的历史。当我们的子孙们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他们可能会惊叹道:“哇噻,我们过去的家园和我们的先辈的生活竟然是这样的一种情景……”
有人说,摄影是一种语言。父亲就是这种语言其中的表达者和诠释者。
作者: 王 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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