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红蓼醉清秋
文/旷远

   红蓼是一年生草本植物。茎干如同青竹，节间膨大，青里透红，最高可达2米多。花极小，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一串一串的，或粉或红，娟秀俏丽，娇嫩欲流，在宽大叶片映衬下，宛如不施粉黛的纯情少女，楚楚动人。
  我初识这种花是在石马水库边。那时上小学的我，放了秋假，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帮着大人们秋收。在水库边的玉米地里干活，口渴了，就到水库边，采下一片红蓼花宽大的叶子，卷成杯状，从水库里舀水喝，正如电视里饮水机广告中所说的：“四十年前人们是这样喝水的”。那时水库里的水清澈透明，可直接饮用，喝了不会闹肚子。就这样我认识了这种花，听大人们说这花叫水荭花，大概是长在水边，离不开水的缘故吧。
   是的，红蓼喜水，就是泡在水中，也照样生长。而且泡在水中的茎节还格外膨大，鼓鼓的，像水葫芦。我和小伙伴们常把水中的红蓼连根拔起，修剪下膨大的茎节观赏玩耍，有人说那茎节做烟嘴很漂亮，我不抽烟，也没用过。还有人挑一端弯曲的茎杆做成竹杖，也很漂亮，但却没有竹子坚韧。最差的创意就是把红蓼茎叶晒干了当柴烧，红蓼茎叶燃烧的烟带有辛辣气味，可驱赶蚊虫，放到灶里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爆竹声。
    但，我更喜欢红蓼的色。红蓼，顾名思义，颜色是红的，但蓼花也有粉的，还有白的。红的热烈，纷的娇艳，白的素雅。当秋风吹来，湖边湿地里有大片的蓼花盛开，红的，粉的，白的，掺杂在一起，在蓝天白云衬托下下，似彩云朵朵，散在眼前，观之令人陶醉。难怪陆游说：“数枝红蓼醉清秋”。
  的确，湖畔的秋天，因有了几枝红蓼的点缀，便充满了诗情画意，格外迷人。你看，一场大雨后，水涨湖面阔，石岸边的一丛红蓼，一半没在水中，一半挺出水面，一串串红花娇艳欲滴，在平静的水面映出秀丽的影子。一叶小舟，从不远处划过，几只蜻蜓频频点水，画面充满了动感。远处拱桥弯弯，岸柳绕翠，青山影朦胧，恰是最好的背景。若是让画家来描绘，定是一幅清丽迷人的风景画。
  我喜欢红蓼，不尽是因为在家乡的湖边常常见到它，它是构成家乡美的一个元素。还因为水边红红的蓼花和满山的红叶一样，都渲染出了浓浓的秋意。在无数骚人墨客的诗句中蓼花总是和无边秋色联系在一起，五代词人冯延巳作有一首《芳草渡》：
梧桐落，蓼花秋。烟初冷，雨才收，萧条风物正堪愁。
人去后，多少恨，在心头。
燕鸿远，羌笛怨，渺渺澄波一片。山如黛，月如钩。
笙歌散，梦魂断，倚高楼。
  最后， 聊作七绝一首，记录下这一年一度的蓼花秋：一年一度蓼花秋，漫步清淄最上游。湖畔红云流水彩，小舟划入直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