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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爷爷的故事(十六)

原创 成龙之龙于 2020/03/28 22:09:15 发布 IP属地：未知 来源： 作者：王建峰 317 阅读 0 评论 0 点赞
当大家怀着满腔的悲痛用门板盖了个席头将牛老爷抬回家，一家人家便哭成了一锅粥。徒弟们跪在牛老太太面前诉说着经过，特别是牛老爷救过的那俩师兄弟，捶头顿胸，说要不是牛老爷俺俩也早就没了，一边哭一边说：“大娘啊，从今后俺俩就是你的亲儿，牛老爷没了，俺俩给你养老送终！”牛奶奶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象是一尊雕像，她的脑子里一幕一幕地出现了从前的景像：牛老爷爷挑着那两大瓮碳过蛟龙喝她汤的场面、爹爹的惨死、和牛老爷爷的成亲、牛老爷爷舍身救母、在犸虎山上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以及和那家犸虎相处的日子、儿子长大成人娶媳妇的热闹景象、早晨看儿子出工和儿媳离别的那一到、救活犸虎母子和母犸虎那感激的目光、儿媳妇惨死在炕上的悲惨一幕、嗷嗷待哺问小孙子、浑身是血的儿子的尸体…往事历历如在眼前，这咋半天的时间就这样了呢？牛奶奶一下子站了起来：“这都是上天的安排，这都是命！这都是俺这老婆子的命！”


亲家母亲家公来了，亲家母哭的不成样子，说好的是要明天来催外甥的，这是她视若掌上明珠的小宝贝女儿呀，她哪能不心疼，不肝肠寸断！亲家公想开了，和牛老太太看法一样，流着泪说：“这就是命啊！”

王老爷爷和王老太太也来了，这是他最心爱的徒弟呀，王老爷爷年纪也大了，他与老太太没有孩子，他本想把自己奋斗了一生创下的这份事业交到牛老爷手上的，一下就这么没了叫他如何不悲痛万分，心如刀绞。


村上管事的、族上管事的、亲戚朋友庄里乡亲们都来了。亲家马老爷、石匠掌柜王老爷爷等纷纷拿出钱来，大家商定给他两口子做最好的棺墓，由他的徒弟们披麻戴孝给他出殡，让他小两口风风光光的走…

忽然有人进来说门口来了两个大犸虎，牛奶奶说：让它们进来吧！
有人把它们领了进来，那俩大犸虎进门后就跪在牛老爷和小牛奶奶的灵前一动不动地过了足有半个时辰，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两具冰冷的尸体，就那样盯着看。然后转过身来扑到牛老太太的怀里发出凄沥的呜咽声，它们不会说话，却汩汩流下了眼泪，人们第一次看到这犸虎也会流泪，也懂感情，而不只是冷酷无情的凶狠和嗜杀成性。过了一会儿，牛奶奶抚了抚犸虎的头说：“你们出去吧，你们终归是动物，呆在这里人们害怕。”俩犸虎似乎听懂了老人家的话，来到天井里，趴在旁边的草堆里一动不动在那里等着。


入夜，徒弟们在这里给牛老爷和小牛奶奶守灵，夜半时分，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门咣当一声开了，悄无声息地就进来十几个小孩跪了一地。徒弟们有的胆小闪到一边，其中有大胆的一看认得是牛老爷找来给人推磨的那帮小鬼，便和大家说：“别害怕，这些小鬼不害人。”小鬼们跪在地上，在灵桌上摆上野果便开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牛老爷哎，俺们都是些野鬼，这几年多亏了你不嫌弃俺，给俺找了活路干，叫俺能挣碗煎饼汤吃，你说你这么好的人咋着就不长寿啊。”又一边哭一边说道：“牛老爷你放心，再往后老奶奶有啥活俺包了，白天不能来，黑夜里俺这一伙小兄弟就来给她干干！”然后又说：“如今你也到阴间来了，你和小奶奶有啥事，只要不嫌俺，说一声，俺给你跑跑腿，俺啥事也能干！”说完跪在一边守灵，直到鸡叫三遍，相约又一起磕了头，依次而去…徒弟们又添了油，焚纸烧香，继续守灵。


到了第二天出殡的时候，十里八庄的人们都来看，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的送牛老爷和小牛奶奶上路。本来说好的是牛老爷的徒弟们领灵，可是俩大犸虎不让，它们俩硬是在棺材前边一步一回头的爬行，谁要是往前一跪，那俩犸虎便呲牙要咬人，人们只好在一边送，让那俩犸虎在前头来领。它俩就这样爬着，一步一步地把牛老爷、小牛奶奶送到林上。它们看着人们把两个棺材埋上，人们都走了，那俩犸虎仍然趴在坟前不肯离开，大家都唏嘘着，啧啧称奇地议论这犸虎如此的通人性，懂人情，懂感情。


又过了几天，那给牛老爷奶孩子的女子又突然地死了，村里的人都说这孩子命硬，于是谁也不敢养，牛老太太无奈把孩子抱回家里自己养。孩子的佬爷佬娘马老爷和马老太太考虑那是闺女身上掉下来的肉，想抱来养大，可牛奶奶坚决不依，说：“有这孩子，我就还有希望，要木了这孩子，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再说人家都说他命硬，我老婆子不怕，俺这孙子不彷我！你们的心我领了，就这样！”于是马老爷老两口也不再说啥，就让这小孩子顾沾着他吧，好叫她有个奔头。


一个月之后，这牛老爷和小牛奶奶烧五七了，大家来到坟前，看到那俩犸虎还在那里，原来它们整整地在这里守望了一个五七，看来是出去找点吃的便回来守着，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可怜那母犸虎还有自己的崽子，还要给小犸虎喂奶，


也真是可怜它们了。于是人们便赶它们走，那犸虎似乎通得人性，便眼里含着泪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它们慢慢地朝犸虎山走去。大家哭也哭了，念也念了，上完了坟便一起回家。谁知更加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牛老太太出来送大家回家的不大一会儿，放在炕上的小孩子就不见了，大家又开始找孩子，找来找去地找了好几天，孩子始终也没找到。牛老太太的泪也哭干了，整天地就象傻了一样，人们没有一个不可怜的，好在还有牛老爷的徒弟们天天轮流来伺候着，还有那帮小鬼们到了夜里便来作伴干活，里外的拾缀着，奶奶奶奶的叫着，那牛奶奶久了也习惯了，就这样半人半鬼的生活着。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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