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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爷爷的故事(六)

原创 成龙之龙于 2020/02/02 19:47:56 发布 IP属地：未知 来源： 作者：王建峰 674 阅读 0 评论 0 点赞
不知不觉，这小牛奶奶和她的儿子(也就是牛二爷爷的爹爹)已经在这犸虎山上呆了十几年，也和那家犸虎葛了十几年的邻居，这时的牛二爷爷的爹爹也已经十几岁了，我们就叫他做牛老爷吧，比他爹少了一个“爷”字。这时的牛老爷是一样的随他爹，那身段、那架式、那饭量、那性情、那力气！虽然是家里穷得叮当响，可小牛奶奶看着这儿子一天天地长大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了不得。


这十几年中，小牛奶奶讨饭之余，在这犸虎山上开了一大片荒地，种得粮菜俱全，慢慢地解决了娘俩的吃饭问题。荒荒过去了，蛮子们也不再来了，于是他们便回到村子里盖了两间草房居住，一来为了和大家有个照应，二来这小牛老爷也不能老呆在山上，应该来村里找点事做等长大了再寻门亲事找个媳妇过日子，再说这牛老爷长大了，那些地痞光棍们也不敢再来凑合小牛奶奶了。

开始，乡亲们给他找了一个活，去给一家大户人家打短工。谁知那工头很坏，总在东家的面前讲他的坏话，重活总让他干还不让吃饱饭。这时正值春天播种，三四个人拉的耧让他一个人来拉，还说他“你这样的驴就得由我来使”，走的慢了便用鞭子抽。牛老爷生气，拉着耩子满地跑，一会儿把东家的耩子拉烂了，那工头又打又骂，小牛老爷也没说话，上前抓住领口，照着心口窝只一拳，那怂货就拉在裤裆里了。当然，这活也就别干了。
后来经人介绍，牛老爷便到王老爷爷家学石匠，这王老爷爷家是石匠世家，远近闻名又为人厚道，周围村庄许多穷苦人家的孩子多有慕名而来拜师学艺者。这小牛老爷有力气，又聪明知礼，加上在山上十几年小牛奶奶没少教他学文化。所以不几年下来，开山求料雕凿刻画工艺设计就已是样样精通有模有样了，王老爷爷看着他是把手、是块料，也就格外地重用他，常常地把一些活交给他去领工，每每都是干净利索主人家满意，于是在行里也渐渐的红了起来，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牛师傅。

那时候干活主人家管天饭，往往是吃了晚饭才往家走。咱村的庄北边有一土台叫凤凰台，通庄的道路从台下走，这里路旁有一个死人岗，多是些小孩子死了以后不进林便埋在这里，到处都是或完整或坍塌的坟墓或土堆。每到晚上，往往会有淡绿色荧火随风飘摇(人们都叫它作鬼火)，你走到近前它便飘走，你若走开它便跟随，有时候一个，有时候有三五个甚至十几个，所以胆小的人晚上就不敢从此处走过。


有一年村北一大庄上有一富户马老爷要做坟墓，不考虑花多少钱，只要求做好就行。王老爷爷便将这作活让小牛老爷领着干。那主家伺候的好，每天晚上都是酒菜丰盛地让伙计们吃饱喝足才走。因为要从凤凰台下走路过死人岗，伙计们都要搭伙才敢一起走。那马老爷便问小牛老爷道：“小牛师傅你怕不怕鬼？”

小牛老爷道：“俺啥也不怕，从小那犸虎就和俺玩。”

于是那马老爷便留下他，换上上好的新茶，用小碟儿端上核桃仁、瓜子、松子、糖炒栗子等各色点心，两人在一起接说工程，也天南地北的绕嗑，由于两人谈得来，往往一直说话到深夜才往回走。
来到死人岗遇到鬼火那是经常的事，越是阴天越厉害，因为阴天空气流动地慢，所以鬼火便在那块飘着不动，当你走到跟前它就散开来，当你走过去它就随着你跟在你的后边走，你若跑它也跟着你跑，你跑的越快它就撵的越快，当你突然停住它就会忽地窜到你的前面去。小牛老爷是不怕的，当鬼火来到跟前时，他挥手一掌打过去，有的随风跑到远处去，也有的随风扑到他的怀里来。有时高兴了，他便脱了上衣在空中抡，那鬼火就在他的周围和头顶滴溜溜地转，就象一个绿色的风火轮。可如果别人在远处看见，就更是不敢往前走了。

那一回他真地喝地有点大了，刚出庄便在村口遇上了那两个大犸虎，他们好久不见面了，他摸了摸那两个犸虎的头，说“走吧，”那俩犸虎便一前一后地护送着他一齐走，过了小河崖，来到凤凰台下的死人岗，风一吹，那酒劲就有点往上泛。


他停下来在一块路边的石头上坐了，点了一袋烟，想歇歇清醒清醒再走。一袋烟没吸完，眼皮就打仗，他想不能在这里睡着，会着凉的。刚这样想，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一个女子的幽幽咽咽的哭声，很是悲切。然后有许多的小孩子在笑在说话，吵吵闹闹，眼前的鬼火已是飘飘荡荡地四起了。他摇摇头，定定神，用手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没睡着，不是在做梦。正要起来再走，那许多的小孩子便拥了上来有的抱胳膊有的抱腿，一边说：“牛老爷在这里怪冷的，咱抬他到屋里暖和暖和吧！”他觉得被小孩子们抬走了。待到放下他时，他还真的感觉到身子底下是热乎乎的。这个小孩说：“牛老爷哎，给你块冰糖吃。”那个小孩说：“牛老爷哎，给你个软枣吃！”再一个小孩说：“把炕烧热乎点，白叫牛老爷冻着了。”就这样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待一觉醒来，繁星满天，明月西沉，万籁寂静，他睡在一个柴禾窝里，旁边的薄板台上放了一小堆冻冻块和羊屎蛋，想一想被那些小孩抬走和他们说的话，觉的口中似乎有种臊气味，吐一吐，真的有些半边拉块的羊屎吐了出来。“叫这些小鬼给x了。”他骂了一句。揉揉眼晴，慢慢地站起来，才发现那两个大犸虎还一边一个在那里趴着，心里忽然一阵感激，摸了摸它们的头，便一起向家中走去。

及至到家，悄悄地进屋，拿了两个煎饼给那犸虎叼着走了，怕惊醒娘，慢慢地关上门，没想到娘根本就还没有睡，说：“这快明天了才回来，明还干活不？”

“娘…”

“啥也别说了，快去睡觉办，还睡一煞煞(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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