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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虱子

原创 成龙之龙2019/07/06 20:31:27 发布 IP属地:未知 来源: 作者:王建峰 543 阅读 0 评论 0 点赞

突然想起了那些年代的虱子们。说实话,写下这个题目,头皮就有点发麻发痒,忍不住得便用手抓了几下,我知道这是一种条件反射。


虱子的确是一种很讨厌的东西,它是一种寄生虫也是吸血虫,其成虫和若虫终生在寄主体上吸食血液,使寄主奇痒难忍,并能传染很多人畜疾病。


记得我们小时候,虱子与我们常年为伴形影不离。


那时候,建国初始,百废待兴。国家首先面临的是六亿人民的吃饭、穿衣问题。所以就农业来说一是粮食一是棉花,总是作为农业工作的头等大事来抓。就象现在的“一号文件”一样,每年政府最先的工作会议总是粮食工作会议和棉花工作会议。


由于物资紧张,许多商品就要用票,比如布票和棉花票。每人每年发六尺布票和半斤棉花票根本不够用。再加上那时候孩子多,差不多每家都有三、五个,多的甚至七、八个,十来个。于是一件衣服大的穿了二的穿一直穿几个孩子。夏天时候往往七、八岁甚至还要再大一点的孩子干脆光着屁股,大街上到处可见一帮一伙的光腚孩子。冬天总是要穿棉衣的,一身光腚棉袄棉裤就上身了。每当棉袄的扣子丢了,便露出白白的胸脯或是黑黝黝的肚皮(有老灰),男孩子调皮上树爬墙往往撕破了裤裆,棉花露在外边就象猪肉外罩着的大油滴流当郎好看的很,至于什么秋衣毛衣裤头之类的衣物,在那个时候的农村就是天方夜谭。那时候的谚语也是很潮流的,如“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全是真实的写照。到了晚上,烧好了的热炕上铺一层干草上面放一张苇席,一家人就象排鲭鱼一样排在上面,吹灯睡觉。记得有家人家十口人就睡在一盘炕上,现在想想当初他们是怎么睡得过来?而最糟糕的是那时候不但没有换洗衣服,而且整个冬天和大半个春秋是不洗澡的,因为只有城里才有澡堂子,农村是没有的。人们只有等待夏天河里有了水才能下河洗去身上攒了大半年的老灰。试想,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生虱子才怪。


在那个年代里,不知道城里人生不生虱子,而在广大农村大概是家家都有人人都有的。春天到了,老人们凑在前太阳处啦呱,是一边啦呱一边捉虱子的:脱下棉袄,光了脊梁,对着太阳的光,把棉袄翻过来,里子朝外,缝缝道道里的虱子、虮子(虱子的卵)星罗棋布,一行行、一排排、一串串稠稠密密象蒜辨一样。于是对起两个拇指的指甲便开始“叭、叭、叭”的挤兑,有的也会用牙咬。一会儿两个指甲象涂满了指甲油一样沾满了吃到虱子肚子里又被挤出来的自己的鲜血。老太太们似乎办法更多一些,干脆点了一小堆火,把衣服翻过来放在火上燎,随着“叭、叭”的响声虱子们便掉进火堆里冒一道青烟,青烟中弥漫着人血熟了的香味。再就是把衣服放在大盆里,烧一锅开水倒进去,虱子、虮子全烫死了。那年代是生产队集体干活,中间歇歇的时候男人们就到前太阳处捉虱了,甚至有的捉到以后扔到嘴里,“叭”的一声响嚼了咽到肚子里,似乎香得很。女人们不好意思脱衣裳,便将手伸到腋下或裤腰里,一会儿便摸出一个来,然后对起指甲挤死。


最苦的是那些小姑娘,头上长了虱子又生了虮子妈妈们便拿了篦子来刮,疼得她们嗷嗷叫。尤其大家凑在一起写作业,虱子们从这个姑娘的头发上一会儿就爬到另一个姑娘的头发上,行动迅速敏捷得很就象会飞一个样。更有调皮的小男生会从腰里摸一个虱子偷偷地放进人家姑娘的衣领里面去。后来妈妈们没办法干脆拿来剃头刀给她们剃了光头,于是男生们便会调皮地摸一下,然后唱到:“光油头,肉蛋蛋(念:代),里头包着个小祸害,谁见来,我见来,你妈抱出来我看来。”直到小姑娘哭了跑回家,所以那时候许多小姑娘那怕虱子再多是死活不愿意剃光头的。而最为可怜的是那些尚在襁褓中的小宝宝,细皮嫩肉,让虱子在那稚嫩的大腿上、屁股上、脊背上或是胳膊、肚皮上咬起一个个红包,痒得整夜不停的哭闹和啕叫,于是妈妈们便要整夜的哄孩子,或是点上煤油灯捉虱子。

那时候农村中没有厕所,大人们如厕都要到猪栏里去,方便后的粪便猪尽食之,因此如厕时都要拿一根棍,不然猪会往上冲。猪身上虱子也很多,痒了就往墙上蹭。小猪猪聪明的很,只要人用棍子一蹭它,它就躺在地下仰面朝天四条腿伸开来,让人给它蹭痒痒,鼻子里面还一边“哼叽哼叽”得很是享受。


另外,鸡、狗、猫、羊等动物身上都有各种不同的如虱子、跳蚤、蜱虫等害虫,都是以吸血为主,也都是多种疾病的传染源。


这样的现象在农村大约持续到八十年代左右,随着工业的发达,非棉纺织品大批涌入市场和洗衣粉、洗洁净、洗头膏等化工洗涤用品的大量研发以及条件的好转和人们卫生意识的增强,虱子们也慢慢地销声匿迹了。


自有人类以来,虱子就始终伴随着人类。不仅和平年代有,战争年代也有。记得当年听一位老八路讲故事说,由于战争环境恶劣,部队连续转移和作战,有时几天都是和衣睡觉,战士们身上的虱子有的会从绑腿里很外钻,手伸进腋窝或裤腰里一把能抓出好几个,可见是多么的残酷。


马传政老师生前在给博山镇诗词学会授课时曾讲过一则对联(忘记何人所撰),上联是“人贱无双月,”下联是“家贫生半風”。很形象地讽喻了一些社会现象,也道出了人世间的真情实况。同时也是少有的将虱子这种虫子巧妙地写入文学作品的范例。


世界短篇小说之王蒲松龄先生曾经有一个关于虱子的故事。那时他正在西铺毕家教书,闲遐之余去王村赶集,恰好遇见张、李两个财主赶着毛驴也去赶王村集。平日里两个财主仗着手里有俩钱根本看不起蒲翁这个穷酸秀才,而今天同路走,又不得不假装斯文以显示他们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他们把蒲翁让上毛驴,二人赶着毛驴徒步。蒲翁问道:“二位东家欲上集作何生意?”张财主说:“我欲籴(di)米。”李财主指着毛驴驮着的盛着米的布袋说:“我欲粜(tiao)米。”走了一会儿,二人按捺不住寂寞,便要蒲翁给他们讲故事消磨时光,于是蒲翁给他们讲了下面的故事:说一个虱子和一个跳蚤为了一个虮子到县太爷那里打官司,虱子说:“老爷,那虮子明明是我的儿子,而跳蚤非说是它的,这不是明摆着要拐带我家人口么,请大老爷为小人作主!”而跳蚤说:“我的青天大老爷,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这虮子是我刚刚产下的,怎么就成了它的儿子呢?请大老爷明鉴!”大老爷反来复去看了好几遍明鉴不出来,只好请了太太来,太太问明原委后说:“这还不好办吗?你们回去等着吧,等虮子蜕了皮一看就知道。那小子如果是跳的,(指跳蚤)那就是你的儿子,如果不跳呢?(指虱子)那就是你的儿子。”讲着讲着来到了王村大集,蒲翁下了毛驴,两个财主还沉浸在故事之中呢,问道:“蒲先生,那儿子是跳呢还是不跳?”“它到底是谁的儿子啊?”蒲翁拱手笑答:“跳(粜)不跳你们自己说了算,好好想想。”说完悠然赶集去了。


人身上的虱子共分三种:头虱、体虱和阴虱。它们分工明确,什么虱子就附着在什么部位,该吃哪里吃哪里,不乱吃。现在生虱子的人已经很少了,一般为流浪者、野外工作者或频繁与动物接触者以及不洁的密切交往者容易感染。大家只要生活中注意卫生,加强防范意识,在公共场所洗浴住宿时衣服不乱放,不与他人共用浴缸浴巾被褥床单等物品,感染的机率一般很小。万一有被感染者,去除也不难,咨询一下医生,他们会有很多简单易操作的方法教给你。


由虱子传播的回归热是一种世界性族病,这种疾病的病原体是一种螺旋体。在虱子咬人后,被咬部位会很痒,人们在用力抓痒时会把虱子挤破,它体内的病原体随抓痒而被带入被咬的伤口,人们就会得病。所以防治回归热的最好办法就是消灭虱子。


其实,虱子的进化远比人类要早得多。追溯到最古老的类人猿和世界上最古老的猴子还享有同一祖先的2000_2500万年以前,虱子就已经开始了与这种产维生物细菌的共生关系。科学家发现,大约在6500万年前,也就是地球还由恐龙统治时,虱子就开始进化了,由于它的“折磨”和“骚扰”往往导致恐龙的脾气暴躁。研究人员说:“虱子就是活化石,这些寄生虫携带着我们祖先的基因。所以无论人类经历了怎样的进化过程,虱子记录的是与之完全相同的一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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