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建峰
1973年夏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祸殃使博山镇王家庄村年仅三岁的小建红忽然间便失去了妈妈,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这个四世同堂的家庭便只剩下了四口人:年迈体弱的小脚老奶奶、在偷袭辰巳山日本鬼子战斗中负伤滚下山崖后落下了终生残疾的爷爷、悲痛欲绝的父亲王玉周和尚不知人间事故呀呀学语的小建红。
魏春华,出生于蒲老先生笔下的聊斋故事《双灯》里的村庄盆泉村。那一年她处在人生的最低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使她几乎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每天挣扎在无边的黑暗里伤心哭泣痛不欲生,精神几近崩溃。
在媒人的介绍下,王玉周和魏春华这两个命运多桀的苦命人走到了一起。王玉周是二婚,魏春华是初婚,小建红从此就有了后妈,而魏春华也就从此做起了建红的后娘。
常言道:“云彩的太阳,后娘的巴掌”意思是毒,“没娘的孩子象根草”意思是苦,又言道:“有了后娘有后爷”意思是说男人的善变。
况且村里人并不把魏春华“看好”,众人们都为建红以后的命运捏了一把汗,一些年纪大的老太太们往往聚到一起喳喳咕咕非要弄出点事来,有的人偶尔会走到他家的大门口有意无意地站一下听听墙根,更有甚者则公然挑衅说三道四……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在这样的背景下,这对苦命的人儿擦干泪水相伴前行,迎着人世间的凄风苦雨风刀霜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用行动诠释了人间的大爱和爱的大美人间。
自魏春华过门后,就把建红视为己出,疼着爱着呵护着关怀着,从没有戳过他一指头,也从来没有呵斥过。后来他们又生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取名叫丽红。他们仍不改初衷一如继往,让建红度过了一个幸福的童年并在不经意间就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渐渐的村里人似乎忘记了建红是有后娘那回事。
一天,在企业上打工的建红忽然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家,他告诉妈妈说:“我谈恋爱了。”猝不及防的魏春华激动地不知所措,一把拉住女孩的手说:“闺女,只要你不嫌俺穷,改天我就托媒人到你家去提亲!”现在年轻人开放的很,那女孩笑着说:“俺不嫌,俺愿意。”激动地魏春华不知说计么好。第二天他就换上新衣裳,也不找媒人了,一路小跑到八里路以外的青杨杭村问着找到了女孩的家,当面锣对面鼓地和亲家母面对面地给儿子做起了媒。也许是魏春华精诚所致,也许是两个孩子前世有缘,亲家母竟然欣然答应了这门亲事。只是两个孩子年令尚小,待他们恋爱五年以后便适龄结婚了。事情就这么简单,这新过门的儿媳妇就是马玲娟。
由于有了五年交往的基础,婆媳走到一起都是知根知底,脾气性格也都了如指掌,自然是无须磨合就已是亲密无间。建红和父亲玉周外出打工挣钱,婆媳俩便在家种地伺候老人操持家务。婆婆手把手地教会了儿媳妇出豆腐摊煎饼蒸馒头等家务活,后来她们干脆开起了豆腐坊卖豆腐,又增加了一份家庭收入,小日子过得紅红火火。玲娟说:“那时候还有爷爷和老奶奶,是婆婆教会了我这许多的家务活,更是婆婆教会了我如果做人,给我树立了喜待老人孝敬老人的榜样。”再后来,老奶奶和爷爷年龄大了相继过世,妹妹丽红也结婚了。1994年,建红的儿子凯强出生了,更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欢乐和希望,一家人就在这个平常、平凡、平安、平等的家庭中生活着、幸福着、快乐着、奋斗着。
笔者与建红同宗同辈,按辈份称玉周为叔叔,交谈中,玉周建红父子俩少有言语,有时偶尔一笑,只是不停地给笔者递烟添茶。春华婶子小嘴甜得很,不笑不说话:“侄嗳,你说人家的闺女来跟着咱,不就和咱自家的孩子一样吗,虽然咱家里穷,难免让孩子受累,但咱绝不能让她受屈你说是不是?”“这闺女来咱家的确是受累了,那几年我身体又不好,光长病,她老奶奶和爷爷都是全凭着她伺候。年纪大了人又脏,她从来不嫌弃,端屎端尿一直到他们去世。俺可是摊了个好几媳妇,这些活本该是我的,都叫俺这儿媳妇替了我。”
玲娟回忆起家庭中的温暖和二位老人家的关爱总是会激动的热泪盈眶,他说:“那回我感冒了,在玻璃厂干活忘了带药,爸爸冒着雨步行到厂里给我送药,还给我拿上桔子还有口罩和伞,感动的我的那些同事们都了不得,她们说哪有公公对儿媳妇这么好的呀,你太有福气了。”有一次我长病住院,婆婆没日没夜的守护着,照料和伺候我。她打了馄饨给我吃,自己却舍不得买饭,用开水泡馍吃,感动的我偷偷地掉眼泪。“还有我小姑子,她们的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经常地帮助、接济我们。尤其是对我们的孩子,买衣服买吃的总是很舍得花钱。跟了建红家庭虽然穷一点,但我觉得就象掉进了福窝里。建红又对我那么好,我很知足,我们的家庭真的是一个充满了爱的家庭!”
如今,建红的儿子凯强也结婚生子了。玉周叔叔的家庭又是四世同堂了。但现在的四世同堂和建红小时候的四世同堂已经是天壤之别了。凯强在张店工作,一家人倾其所有,玉周夫妇也拿出了自己养老的老本钱共同为凯强在城市买了房子。小日子虽然有时候还会觉得有点紧巴,但全家人其乐融融,幸福快乐。凯强小两口每次回老家,都要带上爷爷奶奶喜欢的礼品,先去看看爷爷奶奶然后才回到父母的家。我想,这便是孝道,这便是传承,这便是一代传一代……
由于婆媳两人在孝敬长辈和创建和谐家庭中事迹突出,连年被评为“和美家庭”和“好婆婆”、“好媳妇”。当村党支部书记王玉帅和村妇女主任孙春红将“和美家庭”光荣牌送到她们手中时,两人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玲娟使劲地抱住婆婆久久地不愿分开。
从市政府下派来到王家庄曾连续两届担任王家庄村第一书记的宋学坤说:“家庭小社会,社会大家庭。一个一个的家庭和谐了,整个社会也就和谐了。象这样的家庭应该大力宣传,树立一个榜样就会带动全村,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