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玉——从煤矿企业
走出去的实力派书法家
与子玉先生相处的二、三事
作者:陈立孝
(曹子玉先生市政协委员工作照)
(曹子玉与欧阳中石先生在一起)
(欧阳中石先生为子玉题词)
他是一个做事很认真的人
八十年代初,子玉在矿工会做文化宣传干事,我在矿党委部门工作。我们经常一块协同完成工作任务。他中上等个子,一身看上去很结实的身板,一副文质彬彬的面容,好学谦逊的性格,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很可交的人。在矿机关一块共事的日子里,他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工作认真负责,吃苦耐劳。作为矿上的文化人,人们可能认为只能舞文弄墨,不能实干。但我们一块工作,觉得他很朴实,很负责任,只要领导交办的事情,总是努力完成。
八十年代有一年夏季麦收时节,我与他一对子被安排出外保勤。煤矿职工家住农村的多,兼顾种地的也多。走访保勤,就是在农忙季节和春节等时间,到农村家庭的欠勤工人家里,动员回矿上班,以保证矿上的正常生产。出外保勤,要走村串户,比较辛苦。这一天,我们需到博山区的崮山、天津湾、岱庄、岳庄等村,要走访六户家庭,我俩将自行车放到博山车站,乘坐公共汽车到最远点,由远及近进行走访,期间徒步得行走四五十多华里。子玉是在矿宿舍长大的矿工子弟,比较娇嫩,没大走过远路,我担心他吃不消。但他却很硬实,挺胸昂首,奔走于乡村小路上。不仅能行走,而且热情做说服引导工作,每到一家,都把矿上的生产形势和要求合情合理地说出来,比我这个老政工还会说,并且听起来容易让对方接受。
(煤矿井下皮带运输机)
(井下标准化运输巷道)
我们保勤走访的原则,是必须见到职工本人,落实好返矿时间。有一户职工到地里干活去了,离家很远,只有家属在家。我出于加快节奏的目地,打算和他家属交代清楚就再走访下一户。但子玉却沉吟着说,见不着本人,落实不了,回去不好交代,我们再等等吧!就这样,按照子玉的意见,我俩主动到地里找到职工,见面落了招,才放心离开。由于工作认真,那段时间我俩保勤的职工,除个别的没按时回矿,多数都在做好麦收农活的同时按时回到单位,兼顾了家庭和企业利益,保证了矿上的煤炭生产。
为书法艺术和群众文化活动而生
醉心于书法艺术,热心于职工文化活动,对于子玉来说,就像阳光和水,是须臾不可分离的,他就是为书法艺术和职工文化活动而降生的人。他住在矿上东宿舍,无论是干采煤工人时,还是调到机关工作,下了班之后就钻到家里的二层鸳鸯楼楼上(是矿为举行集体婚礼的双职工分配的二层小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练书法,沉浸在书艺的王国里,与王羲之、张旭、米芾、孙过庭、苏轼、黄庭坚等书法先哲,作隔空交流,虚心领教和参悟切入,那些古代书法先哲也一定对这个书法跋涉者感到认可。
他家务做的少,妻子在矿医院干护士,最初,也有点怨言。但看到他废寝忘食、忘我投入的样子,不仅心疼起他来,也很支持他钻研书法学问,甘愿承担了更多的家务劳动。他在做井下工人时,就热心为区队和职工同事服务,包括协助区队办黑板报,为职工写对联,代写家信等,调到机关后,与工会人员一起热心组织开展篮球、排球比赛、文艺演出、电影晚会、歌咏比赛、读书活动以及踢毽子、跳绳等文体活动,每月日程都排得满满的,没有清闲的一天。
举办书法绘画摄影展览更是他拿手的活,还组织书画爱好者踊跃参加上级的展览,他本人多次在参赛中得奖,夺冠,有一次在局级展览中竟囊括行书、草书、隶书三个第一名。他编辑刻印的《书友》书法学习期刊小册子,编印了十五六期,估计在淄博企业是少有的举动。期间,为提高文学素养,他还报考了山东大学汉语言文学函授班,获本科学历。
(企业工会组织开展的体育文化娱乐活动)
时光冉冉,韶华难继,他的青春年华就是在不懈钻研书法,组织职工文体活动中度过的。八十年代,山东煤矿工会曾编辑出版了一部煤矿报告文学集,其中一篇以《太阳螺线》为题报告了他的事迹,真实地记载了他的追求。
煤矿企业的领导,多数都很开明,对有特长、有造诣的职工,都能高看一眼,鼓励支持,并积极推荐、争取名额让他们到上边深造和提高。曹子玉就是在这种好的环境里,脱颖而出,通过中国煤矿地质工会培养基层文化工作者的渠道,到北京煤炭管理干部学院、中国美协、北京大学进行书法学习进修,期间他拜欧阳中石和大康先生等名家为师,如饥似渴,如饮甘露般地吸收营养,学习老师的书风、书道、书仪、书体,反复揣摩,锐意进取,默默耕耘,倾力攀登,成为中国书画函授大学编辑兼欧阳中石助手。挥毫之余,深入研究撰写发表《论欧阳中石的行草书(桂枝香)十首的审美特质》、《论(三尚书刻帖)与王铎尺牍行草书》等10多篇论文,与欧阳中石合著《书论会要》。并初出茅庐,由学生变先生,给北京高校的书法班学生讲课,积累了很深的功底。
先后于1991年和1997年,在中国革命博物馆和中国美术馆举办了颇有影响的个人的两次书法、书作展览,欧阳中石和大康先生等名家都给展览题了字。那时,他还不到四十岁,就跻身于全国书法名家第一方阵。
(1997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展览,盛况空前)
请他书写书法作品
子玉九十年代回到了淄博,这时他已名声雀起,饮誉省内外,他要为更广阔的领域服务,不久,一纸调令把他调到淄博市博物馆,在书法、文化宣传、文物鉴赏等方面展翅翱翔。这个时期,我与子玉基本失去了联系。大约在2007年前后,我又设法联系上了他。出于对他书法的崇拜,想求几幅墨宝,作为纪念,于是带了点礼物,到张店世纪花园他的家里拜访他,参观了他的书房,作了一些交谈和探讨,他很热情。我请他吃顿便饭,并约上了他的姐夫,也是曾经在煤矿工作过的同事。多年不见,又是有求于他,我想点些价位高的菜肴,他坚持说点平常的就行,意思不让我多花钱。席间,还反复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意思是以节约为荣,最后没吃净的菜他还让我打包带走,他真是没忘本,没有名人架子!数天之后,他让我去取了为我书写的两幅书法作品。在此前后,社会上曾有人以求得一幅曹子玉的墨宝为幸事,甚至出现一字难求的情况,其中有朋友找我,我也热心与子玉联系,或者提供联系方式,以较低的润笔,成全了朋友们的愿望。
由于工作关系,加上隔得远,我与子玉联系很少,但有几年,每年春节,都互发拜年短信。有一年,他给我发的是: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珍惜好时光,你我共自勉。还有一年,发的是: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气色空中改,容颜暗里回,风光人不觉,已著后园梅。都是富有文化底蕴、带古风的词句,使人咀嚼有味,并深深鼓舞着我。
他关心我的家乡文化和经济建设
最近几年,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作为一个曾经在博山企业工作过的文化人,他很关心我的家乡博山八陡镇的文化和经济建设,力挺宣传和弘扬已故书法家任玉林的事迹精神。他与八陡镇有缘,是因为他开始干工会工作时,曾经到地处八陡镇的黑山煤矿学放电影近两年,也正是在那时拜八陡地区的书法前辈任玉林为师,向他学习。任玉林先生的书法,在老一辈书家中名气较大,曾被选送作品到日本展览。。
前些年,子玉曾建议筹集存留在老百姓家中的任玉林先生书法作品,举办一次遗作展,但因故没有举办成。这几年,他又先后两次到八陡,一次是以政协委员身份参观八陡玻璃制造厂家,为专业村题写“中国玻璃村”款名等书法作品。一次是同博山籍作家刘培国、书法家毕玉奇参加八陡镇举办的缅怀任玉林先生座谈会,这次会议八陡镇党委书记参加并讲话。会上,子玉作了主旨发言,他谈了任玉林先生对自己的影响,谈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对任玉林书法的评价,并谈了自己对弘扬任玉林先生精神的建议意见,得到了镇领导的重视。他们还凭吊了任玉林先生故居,抒发追思。由此看出,子玉对先辈的感恩之情和关心支持地方文化和经济建设的拳拳之心。
近年来,子玉先生又先后在北京孔庙国子监博物馆和上海朵云轩举办了两次规格很高的书法艺术展览,吸引了众多国内顶尖名家观展留言,好评如潮。经过探寻提升,孜孜以求,形成了自己“奔逸而沉稳,刚健而温润,豪放而雅致,厚实而灵动”的风格特点。
(在孔庙和国子监举办书法艺术展盛况)
(在上海朵云轩举办书法艺术展览的镜头)
据子玉讲,有不少南方人也很偏爱他的书法作品,鉴此他还打算应邀到广州举办书法展览。由于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煎熬,他忽视了身体,透支了健康,不幸患病在2020年5月离世。他刚刚64岁,这个年龄,正是书法家创作的“定型和鼎盛”期,更何况他还有许多应约在先,而他却撒手人寰,实在太疼人太遗憾!
正像作家刘培国先生在悼念子玉的文章中写的那样:淄博再无曹子玉,呜呼!
天国没有病痛,子玉——从煤矿走出去的实力派书法家,我的同事、朋友,我们永远怀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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