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感谢生命中一段抡洋镐的经历——忆在辛泰铁路做养路工的日子作者:旭日感谢生命中一段抡洋镐的经历,在夯实铁道线的同时,也历练了我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性格。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先经历的事情已模糊不清甚至淡忘了,这是人渐老的表现吧,谁都无法抗拒。唯有我的第一次在辛泰铁路“抡洋镐”的一些事情记忆犹新。年龄小的时候我们的家庭人口多,经济条件差。父母为了全家的生计艰辛茹苦,父亲患有腿疾,母亲身体不太好。从小懂事的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了减轻大人的负担,添补点生活开支,初中毕业我就开始要求干活了。当时居委会的领导得知我们家里的实际情况后给我介绍了一份临时工作。这就是我要讲的亲身经历的故事:一九七四年五月的一天居委会的狄主任来到我家通知我明天早上九点到淄博工人文化宫集合,说是辛泰铁路招人。听到这一消息,顿时非常高兴。心想,我能干活工作了,开始挣钱了。次日,我带着被褥生活用品准时来到集合点,经过招工单位的领队点名以后有男的女的连自己共二十人依次上了一辆卡车。当时我和另一位小伙伴(河东村人名字忘记了)年龄相仿,都是15岁,个头差不多高都是1.5米左右。我们俩人属于年龄最小,个子最矮的人,自然有点弱小的感觉。其他伙伴属于大哥大姐的份上。大约一个小时,卡车就停在了郭庄公社邀兔崖村口。我们背着行李在铁路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吸吮着农村的泥土气息,穿过村间路,走的路感觉越来越高,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山腰。突然间,发现了火车道路,工作人员介绍我们到了吃住的地方,就在铁道旁边,辛泰铁路邀兔崖工段。工段长接见了我们,并安排男女分别四个人住一个房间。辛泰铁路始建于1970年,1974年全线简易通车。谢家店铁路大桥邀兔崖工段的施工范围,北起源迁站(源泉西)至向南南博山段,大约10公里。其中包括一个隧道,一架560多米长的是市境内第二座特大谢家店铁路桥。铁道蜿蜒曲折。半军事化管理,经过短暂的培训我们二十个男女工开始上岗工作了。铁路工人的工作是枯燥的,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特别是线路工(俗称养路工),常年四季就是摆弄那两条钢轨、万千水泥枕、和垫衬在道床上的石子。 我们的工作是精细的,无论是曲线的正矢,横向的水平、纵长的高低、限界的宽窄、以及轨缝的大小等,都是用毫米衡量的,误差就把握在那微小的刻度之间。46年前的铁路养护要求是水平、高低、方向不超过4毫米,轨距以1435毫米为标准,全是技术活。这么严格的标准,依靠的却是洋镐、钢锸、大锤、撬棍等粗笨工具。所以要做一名的养路工人,玩不转这些工具,是不合格的。 那个时候,除了道岔和桥梁上,沥青防腐的黑油木枕已基本淘汰,砸道钉的大锤很少用了,洋镐成了日常作业中最重要的工具。养路工用的洋镐不同于民间挖土的洋镐,它一端是窄长的尖锥,一端是块状的“镐排”,镐头长度大约80公分,重量有十五斤左右,为了防蛀,新配的木把上裹着厚厚一层蜡。要想干活少费力,就得先收拾好工具。学着师傅的样,我挑了根比较“直溜”的洋镐把,套上镐头,在门口的钢轨上使劲撴砸牢固,又找了块碎玻璃片,仔细地刮去镐把上的蜡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称手的工具就算做成了。邀兔崖工段站抡洋镐虽是粗出力活,但很有讲究,提前必须把需要整修地段枕木档里的石子扒开,露出枕木底。当“压机”(压机,顶升机具,有液压式和齿条式两种)操作手把轨道顶起的时候,先把紧挨“压机”的那根轨枕底下抡镐砸实,叫做“砸撬栓”。然后“压机”松开撤除,利用“撬栓”支起的空隙,再把邻近的4~6根轨枕底下挨个用洋镐砸牢固。这样就将原来低凹的轨面重新“垫”平了。抡洋镐时十人朝一个方向,另外十个人朝反方向,站在轨道的两侧。一脚踩枕木头上,一脚踩在后面的枕木档内,腰板挺直,听着号子,齐刷刷地把洋镐高高举起,使劲砸下。头几镐用尖头把轨枕底的硬甲戳开,再几镐把碎石子均匀的穿进轨枕底,最后用稍大的石子砸实。砸的点位有明确的顺序,角度更要把握好,不然砸到轨枕或钢轨上,震的手掌发麻是小事,带起的石子打到身上脸上、打破头就自做自受了。我的师傅老韩脾气火爆,教我们干活却很有耐心,只要按照他的要求干肯定没事,如果谁想自以为是偷机取巧,甚至会被他一脚踹倒。作为“乖孩子”“实成娃”的我,这时“占了便宜”,虽然力气小,但抡洋镐的要领学的有板有眼,加上几声“叔”叫的,老韩满脸堆笑,不仅手把手教我,还帮我完成分配的工作。记得那时每人每天至少要砸实70个枕木头,头顶烈日炎炎,干完为止!日子在煎熬中度过了六个月,我们这些“花架子”在锤打中变成了铁骨头,稚嫩削瘦的肩头也变的厚实宽阔,抡起洋镐时谈笑风生,轻松自若。我深刻的体会到,劳动最能锻炼人!能学会抡洋镐,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感谢生命中这一段抡洋镐的经历,在夯实铁道线的同时,也夯实了我吃苦耐劳的性格基础。据了解,如今的洋镐已经基本退出了铁路历史的舞台,大型的养路机械和轻巧的燃油内盘捣镐使养路工的重体力劳动大大减少,但当年用洋镐敲打出来的铁路精神,深深的镌刻在千千万万铁路人的灵魂中,随着滚滚铁流,永远传承……续……被新招来的我们二十人,经过短暂的上岗前的培训后,已进入了汛期。为了确保刚开通的列车安全畅通,我们就抡起了大洋镐,在师傅的指导下边学习边干起了活。然而,大家最关心的每天的工资是多少,当时工段长没有谈及此事。从侧面了解到,工人工资分三个档次:二级工每天1.28元,三级工每天1.37元,四级工每天1.48元。说是要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看看每个人的工作干劲和能力再定。其实,那个时候我们二十个人,不分男女高矮胖瘦年龄大小干的是一样的活,抡的是一样的大洋镐。在当时我就暗下决心,好好表现,加倍努力来弥补个子矮,年龄小的不足,能拿到一个理想的工资,干起活来永不拭泪。除了集体一起抡洋镐外,我主动的干一些拿钢锸、大锤、撬棍等粗笨工具的活。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周下来超负荷的工作,抡起的大洋镐往下落就没有方向感,也就是说砸不到应该砸的位置了。自己清楚两臂和手已掌控不了15斤重的大洋镐了。只能咬紧牙关闯过“疲劳期”,绝不能落在与我同龄的伙伴后面。烈日灼心,下大力气,饭量大增,一个月用了40余斤粮票来买饭,“弹尽粮绝”跑回家来向家里求援时,我父亲开玩笑的说,“儿子,这样的活咱不干了,吃的这么多,到哪里去弄这些粮票啊……”。当时我很体谅家里的困难,家人省吃俭用,借钱买高价粮票。玩笑归玩笑,等离家走的时候,我的父亲亲手塞给我钱和粮票。眼里含着泪回到了干活的地方。现在每当回忆起来这段难忘的经历时,我姐姐总是笑呵呵的说到说到当时贫困的家境。回到铁路段不久,铁路段的领导召集铁路段所有工作人员开会。主要议题是,民主讨论,确定我们二十个人的工资。那个时候我涉世浅,第一次遇到个人的工资由大家来定,我认为应该是用人单位劳资部门来定。当时我有点紧张,假如我被确定最低档,即收入低又没面子。讨论会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言很热烈,最终大家一致肯定了同龄一般高的我们俩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定为三级工资,也就是每天工资1.37元。在当时我们俩人都非常满意……。有一次,工段长派我跟一位师傅到始发站辛店总站领取铁路养护工具。我们蹬上只有开通的闷罐车,我站在车厢内透过没有关门往外看,第一次看到距车厢很近的山坡、隧道、桥梁、物体等飞速向后移动的景象。好奇的我目不转睛,看得我眼花缭乱的,犹如上了一次特殊的专列。自己心里觉得非常荣光!我们正在南博山王家庄路段施工时从泰安方向驶来一辆内燃机列车(那个时候内燃机机组很少出现),当听到较远处汽笛鸣响,我们迅速带着工具地站在铁道两旁避让列车通过后。“刚才跑过去的那趟火车发现没有头部怎么爬着也能跑的这么快”。一位农村放羊的老大爷赶着一大群羊来到路口旁,疑惑的大声问我们。我们笑着向老人介绍,这是内燃机机组,不是那种烧煤的蒸汽机车头的火车。顿时,放羊老人恍然大悟。邀兔崖这个地方属于小气候区域,时而艳阳高照,时而倾盆大雨,时而云雾缭绕,时而不太远处晴空万里,我们却只身于雨水中。全身湿透犹如“落水鸡”狼狈不堪!每次大雨滂沱过后,我们带着工具及时将铁路沿线淤堵的排水沟疏通好。快速补充雨水冲散了的石子并补齐夯实,确保铁道畅通。在当时整个工段的人员吃水是靠当地农民送的水。洗刷用水则需要附近农民浇地用的池子的水(当地农民深挖的圆形口径小,下面的直径大,圆形的池壁用白灰摸光,储存雨水的池子,据当地老百姓介绍大约有3到5米的深度)。有一次,我跟同事李峰去挑水,池子里面的水只有一半,只能探下身子用担丈钩着水桶提水时不小心水桶脱钩掉在了池子里的水面上,有可能慢慢下沉,怎么钩也勾不上来(在城市从来没有用过担丈钩提水),当时年轻气盛的我找来一根不太粗的绳子,绑住自己的腰上,同事李峰拽住绳子的另一端将我放到池子下面,将水桶钩上来。绳子承重后突然断了,我掉在了池子水里面。突如其来的我感觉非常恐惧,不会游泳,只能在水里面本能的扑腾扑腾的挣扎着。水呛的我喘不过气来……在井口上面的李峰见状惊慌失措的大声呼喊“救命啊!有人落水啦!”一位正在不远处放牛的老大爷听见呼喊闻声赶来,他将随身携带着一条绳子顺到池子下面,我迫不及待抓住绳子拼命地往池口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脱了“魔窟”的威胁。为了感谢救命之恩,择日,我买上东西登门拜访致谢了这位救命老人。为了活跃重复单调的铁路养护工作的业余生活,我们二十多个人有打扑克、下棋的,有吹拉弹唱的。更有甚者,吃饭的时候男同事抢女同事碗里的肉菜,待女同事抢男同事碗里的肉菜时男同事随即向自己的碗里吐痰,女同事见状恶心的跑到老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今天中午我给大家做从石马水库刚打上来的六七十斤重的一条大鲤鱼”炊事员老郑告诉我们。休息的时候我们时常用自己的耳朵贴在轨道上面仔细听一听火车远近动静,在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的。早上起来我们坐在轨道上刷牙,那种体验,棒极了!七八月份的天气特别炎热,为了工人们的身体健康。工段领导决定下午三点半上班,下班时间顺延。中午即避暑又多休息一会。平时听到附近山坡上很多蝈蝈,叫声响成一片,博山人叫"吆乖"。有时中午睡不着,就去逮蝈蝈。逮多了蝈蝈没处放。我去当地农民家里弄一些高粱筋来制作蝈蝈笼子。一个大的蝈蝈笼子,分成若干个精致的小笼子。能盛下十几只“吆乖”。工友们都抢着要。故事太多了就不在这里一一讲了。回想起抡洋镐的那段时光,难以忘却!苦尽甘来……!注:文中图片来自互联网,版权归原作者,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end---孝妇河畔·作者专辑扫码识别查看投稿微信:863932邮箱:863932@qq.com